Saturday, December 31, 2005

二樓五仔記事簿∕冬20 (星期日明報作品)



一年的讀書計劃

我在書店買了一本365頁的書,計劃由一月一日開始用一年的時間,每天讀一頁,把全本書讀完一次。

書名:中國語言哲學史
作者:吳禮權
出版:臺灣商務印書館
頁數:365

我把對應星期日的頁碼用紅筆圈上,並在每個月的首個星期日加上月份,作為閱讀的提示。

白雙全

***
後記:
>作品本想以365個頁碼製作一版月曆,後因版面改動,只能夠容納12個頁碼,就是12個月的首個星期日。圓形有滿月的意思,一串橫排的圓形好像念珠,緊扣手腕,意思顯淺易明。

>這裡,事件的意義是去完成一件沒有意義的事。時間令事件的「冇意義性/意義性」得以浮現。事件可想像為兩個部份:一、由“365”到找一本書,這是「突然」的想法;二、用365天看完一本書,這是「持續」的行為。

二樓五仔記事簿∕冬19


二樓五仔打邊爐,難得齊人。飯後,談得很夜。

二樓五仔記事簿∕冬19b

第二天,電視播出華聯十八樓燒臘工場爆炸的新聞,有學生打電話來問候。十八樓燒臘工場在梁志和的工作室對面。

Friday, December 30, 2005

二樓五仔記事簿∕冬18


(劉清平攝)

由二十五個丟空的信箱變成二十五個長滿豆豆的信箱,過程並沒有如我的想像出現。一些進入了人家的後花園,一些被用作肥田料,只有幾盤的種子仍在信箱裡等待、發芽、開花。但這…並不是一個不好的結局吧!

Thursday, December 29, 2005

二樓五仔記事簿∕冬17


旅行完回來,我再到馬背村,發現信箱內的小豆盤已經長出了嫩葉,在溫暖的陽光下,一時令人很興奮。我去探望毛太,連她後園的小豆信箱也長出嫩葉,她說可能是天氣暖了的關係。

閒談間,毛太告訴我多一點關於馬背村的事情:原來這裡只剩下二十八戶人,其餘的房屋都是丟空的,後來有人把一些空屋「霸」了,賣/租給大陸來的新移民,這裡就變得越來越「雜」。黃仔和10號信箱的婆婆(從他們鄉音分辨)應該都是新移民,他們的家居一般都很簡陋,有自來水有電,但到市區的交通不算太方便。這裡背山面海,有些人還會開墾農地種花種菜,田園般的生活,節奏很慢。馬背村旁邊有一間海濱小學,大多數學生是新移民。還有一座天后廟,廟祝牛哥牛嫂三代都在這裡居住。

毛太還告訴我小詠賢的身世,她說她沒有別的小朋友自信,需要更多人的關心,叫我來探望豆豆時,也來看看她。

Tuesday, December 27, 2005

二樓五仔記事簿∕冬16


和LC到西樵山旅行,旅館的電視播放《新扎師兄》,還可看見香港美麗的藍天白雲,但這幾天,無論是香港或是大陸,天空都是灰灰的,不是因天氣不好,是污染。

Sunday, December 25, 2005

二樓五仔記事簿∕冬15


再到馬背村時,見到黃仔,他說幫我淋了水。豆發了少少芽。我請他食了一包點心麵。

馬背村多了一個68號信箱,獨立的放在一旁,看來有一戶新的居民搬入。他們都是先有人居住,後有信箱,但我們都是先有信箱,後有人居住。

***
收到Art and Design的電郵,想我一篇香港地鐵的文章,加插我的作品,但我寫極都寫唔出。

Saturday, December 24, 2005

二樓五仔記事簿∕冬14


前兩天收到馬背村一個婆婆的電話,她說:「後生仔,你要做好事就去做啦。我是10號信箱。」實在令我感到很詫異,我沒有想過有人會回覆,另外我雖然不是做壞事,也不算做好事吧,有點慚愧,於是我再跟婆婆說清楚:「婆婆,你知道我會在你的信箱種豆嗎?種完才幫妳修補信箱。」她說:「我知呀。」於是我就把豆盤放入10號信箱,並其中幾個沒有人收信的信箱(13/14/22/31/61)。

就讀海濱小學六年級的黃仔走過來打趣,問:「今日電視叔叔會不會來?」,我說:「今日不會。」我告訴他我在做甚麼,請他隔天幫我淋水一點水。之後,我探訪過毛太,她的豆盤仍未發芽,她說可能是這幾天太冷。我有點灰,或者我應該找過另一個合適的地方和時間去種。

二樓五仔記事簿∕冬13 (星期日明報作品)



重新去翻一翻愛。

Wednesday, December 21, 2005

二樓五仔記事簿∕冬12


應應霽《春天不是讀書天》的要求,選了十本買回來但一直未讀的書,在春天讀:

1:《我能否相信自己》/余華/遠流出版事業股份有限公司
2:《在智慧的暗處》/彼得.金斯利 (Peter Kingsley)/立緒文化事業有限公司
3:《想一想哲學問題》/林正弘 (主編)/三民書局股份有限公司
4:《你可以勇敢一點》/凱撒琳.藍尼更/茱蒂.布蘭可/晨星出版有限公司

兩年前在商務書店購買的四本書:《我能否相信自己》、《在智慧的暗處》、《想一想哲學問題》、《你可以勇敢一點》。書單送了給LC做禮物,書本卻一直留在書架上。順序把每本書的頭一個字讀出來就是:我在想你。

5:《近代華人神學文獻》/林榮洪 (主編)/中國神學研究院
離開了教會反而更關心教會的事,有一段時間買了很多本中國教會研究的書,看了一些,還有一些未看。

6:《另類人生》/趙鐵林/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
從紀實攝影和寫作手法描述當下中國底下階層的生活情況,看了兩次,來年想再看一次。

7:《沉重的肉身》/劉小楓/上海人民出版社
《沉重的肉身》每隻字也有重量,應該每隻字細讀。之前匆匆看過,漏了很多內容。

8:《時間的玫瑰》/北島/Oxford University Press
外國詩人的介紹:詩作與生平。在北島的筆下,詩人就是一首詩。需要在極之寧靜的環境下閱讀。

9:《與生命相約》/一行禪師/橡樹林文化
「昨晚,拿了馬仔的書一行禪師的《初戀三摩地》來看,心底湧出一種很熟悉很美麗的寧靜,我靜靜地睡著了。我有一點懼怕,感覺是我熟悉的,但不是來自我熟悉的信仰。」(日記:2005-8-21) 之後,我就一直沒有再讀下去。 (註:《初戀三摩地》是《與生命相約》的其中一篇。)

10:《錦灰堆》/王世襄/三聯書店
《錦灰堆》共三集(六冊),是王老畢生鑽研中國工藝/美術/文物的成果。厚厚的一堆,很想看,但一直都提不起勁去看。

***
關於慢的自述:
最喜歡呆坐在家中不停轉電視台,漫無目的在街上走路,在應該工作時不工作。生活節奏極慢,只會在交稿前的三四小時速度突然反彈。喜歡去一個陌生的城市,尤其是冬天,隔著火車的玻璃窗看人走路。

Monday, December 19, 2005

二樓五仔記事簿∕冬11b


白天的夜景。
街燈的投影。

冬天的陽光特別暖和。(鯉魚門)

二樓五仔記事簿∕冬11


預我所料信箱只有很少人用,我兩天前所放的(粉紅色)信件只有幾封被人收去。

勒杜鵑正開得火紅。

Sunday, December 18, 2005

二樓五仔記事簿∕冬10

下班已快七時,趕到灣仔,告示打道一架車也沒有,好像死城一樣,我沿馬路行到天橋底,看見前面是示威的人群,後面已被警察包圍了。我站著看了很久,最後因抵不住催淚彈的煙霧,進了369上海菜館,這裡不停有示威人士進來借廁所,其中一對韓農買了十瓶25度的烈酒出去,我想是用來抵抗寒冷。

示威人群一小撮坐在馬路的中心,更多的是記者和圍觀的人,外圍全是警察。之後,我轉入莊士敦道沿著電車軌離開,走了一段又回頭,沿電車路走,直到警察攔路。

Saturday, December 17, 2005

二樓五仔記事簿∕冬09


今日到油塘派信的時候,小女孩麥詠賢(毛太的外孫女)走過來和我聊天,她說是她把這些泥土倒去的,而且還留了幾盆在家裡的後園栽種。於是,我跟她到後園看看,果然有五盆,是16/24/40/56和一個沒有號碼的郵箱,小詠賢舉著豆盆,不停地說怎樣種豆。從小詠賢的後園望出去,遠處就是大海,入夜,浪聲特別響亮,小豆信箱栽種在這裡應該很不錯呢。

我吩咐小詠賢看守剩下的小豆信箱,不要讓別人拿掉,她說:「沒有問題,但暑假我要回鄉下,那時就看守不到了…」最後,她還扮小白兔讓我拍照。真係好搞笑!

***
去台灣的港台交流展覽,因台灣方面申請不到撥款,而被迫告終。還夢想可以坐火車到台南,真是可惜!

Friday, December 16, 2005

二樓五仔記事簿∕冬08


今日我再到馬背村,發現(我加的)郵箱裡的泥土和種子都被倒在旁邊的樹叢,但郵箱還是放在原好的位置,只是有些號碼亂了。我跟天后宮的廟祝牛哥(9號郵箱)打聽過,原來有些空的信箱仍有人在用,他們不要泥土,但要新信箱。我想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是,他們發現信箱已經修好,就再用來收信。這裡牽涉一個我和LC曾經討論過的有趣問題:私人空間何時成為公共空間?就好像那些掉空的屋成了公共空間,任何人都可以進入,但因為有人進入,它又變成私人空間。(一個人代表了一間屋,一座山如果得一個人,一個人也代表了一座山。)

我問應霽好不好腰斬這件作品,他說記錄這個(意外的)過程也很有趣。我找村代表毛太(67號)告訴我們在做甚麼,他很開心我們看中這個爛郵箱,她提議我們把豆種在她的家中,等需要拍攝的時候才放進去,我跟她說作品的意義是豆在郵箱內生長,她不太明白,但她願意借她的那格給我種豆(因為她霸了另外一格較好的信箱,把我做的67號牌除下來貼上)。另外的郵箱,我明天會在每一個放入一封信件,請求他讓我在他的郵箱裡種豆。只有在兩個情況下我才會把豆和泥(連同新信箱)再栽進舊信箱內:一、收到回覆願意接受我的請求;二、過了很多天仍未有人收信的郵箱。作品現在又回到第一步,好像多了很多雜音,又是很多實際的交流。

我問LC最近我的作品好像多了意外,她說是我作品牽涉的事複雜了很多,而時間又少了。

二樓五仔記事簿∕冬08b

作品《一點水》同樣遇到一點意外,PS不小心把它寄了給星島日報作Fund Raising的宣傳,我怕MTR看了圖片不知會採取甚麼行動,所以立即把它收起。若果MTR沒有行動,我仍會把《一點水》賣出,一千元給PS,另外的錢助養內地的兒童。

Wednesday, December 14, 2005

二樓五仔記事簿∕冬07

本來用在After School Café的草皮現在暫住在二樓五仔工作室,每塊一平方呎,二十塊,等待收養,免費送貨。

二樓五仔示

二樓五仔記事簿∕冬06 (作品)

歐陽應霽來年會在台灣出版一本關於「慢」的刊物,是一本以春夏秋冬四季為主題的季刊,他找我做一件作品和訪問,為了令事件發生得更有趣,他要求我把作品和訪問的地方連繫起來。他選了銅鑼灣的After School Café做訪問,這裡有一張張學生桌做的餐桌,很有校園feel!它令我想起在中大讀書時在抽屜種草的習作,很想在這裡多種一次,為這裡棕灰的色調加一點青綠。好可惜因技術問題未能如願,我只好再找別個種草的地方。

問過小怪鯉魚門的馬背村有很多荒廢的信箱,星期日我和LC去看過,覺得環境很好,於是決定在那裡種植。其實思想來得很直接:春天/萌芽/重生/收信的感覺/訊息/聯繫等。LC提議把種子(經郵差的手)寄去郵箱,作品會發生得更美麗,但我還是用原來的想法:首先把荒廢的信箱按著(失去的)號碼用一個個預先打好的鐵皮箱作修補,然後放入泥土、種子,澆水,等待萌芽。我用的是赤小豆,頭二十天發芽成長時會很美麗,我在中間加了一些矮牽牛的種子,成功的話明年夏天會開花。

馬背村是政府即將遷析的舊村,遷出的房屋都會封上石屎磚,提防外人搬入,因此村民有減冇增,而大部份信箱已經是荒廢了很久(他們的書信都放在旁邊的白膠箱內),所以在我做作品時,根本沒有任何人來打擾我,偶爾有好奇的婆婆和新移民小孩走來圍觀,應霽就會告訴他們在拍廣告,他們都很歡喜跟應齊談話,因為他前幾個月在這裡拍過一個飲食的電視節目。

希望一切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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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圖

二樓五仔記事簿∕冬05

妹妹最終也決定在法國結婚,她很想爸爸媽媽可以去法國參加她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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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初到法國時寄回來的明信片。

牽掛若果有距離,它會因為人的距離而改變。

Monday, December 12, 2005

二樓五仔記事簿∕冬04


散步(荔枝角公園/沙田石古壟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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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台灣的讀者小唐的電郵支持,非常鼓舞:

…聽說你有出書,我請他们幫我寄了一本來台灣,這禮拜拿到。我覺的你的作品相當有意思阿,在報紙與出版物之間找到一個非常漂亮的方式加入,我真的相當佩服。你作品裡面感性的部份也相當的令人有思考的空間,在人生、心情、或是在政治上,雖然我不是香港人,不過你的表達也一樣很感動人…

二樓五仔記事簿∕冬03 (星期日明報作品)


from “RICE” to “RIGHT”

我從“RICE”的解釋中找到“GRAIN”字,再從“GRAIN”的解釋中找到“SEED”字…如是者經過90回,我找到“RIGHT”字。“RIGHT”的解釋是“FAIR”=公平

我把“RICE”到“RIGHT”的90個字都切下來,然後順次序貼在膠紙上,想想每個字和“RICE”的關係。

作品參與樂施會貿易要公平展覽。

二樓五仔記事簿∕冬03b

另一角度的反世貿思考
(星期日明報:05-12-11)
文:黎佩芬

【明報專訊】人人對世貿會議最終能否在香港這一回合開花結果抱持觀望態度,甚或打定輸數。白雙全轉而問道於一本英文字典。

談判關乎小國農民的生存空間與作物價值,關乎自由貿易的公平性,白雙全於是由Rice(米)字出發。一部字典給他翻來覆去,從一個字的語意牽連到另一個字,然後再移轉至下一個字,不可置信地,最後竟然讓他把「公平」給接上,證明了「米」跟「公平」有錯綜複雜的同義關係。他把所有受牽連的字按次序用膠紙串起來,製成了一「條」WTO字典。

如果由「公平」開始再搜尋一次,結果又如何﹖會是怎樣的旅程,目的地又會是什麼﹖Impossible(無可能)﹖Cold(冷漠)﹖Kidding(開玩笑)﹖有沒有可能是Basic──基本呢﹖

為數上萬、來自不同國家的反世貿示威人士正在最後召集,一切如箭在弦。人人都關注反世貿的武力指數,今期我們嘗試換一個角度,由自身出發去思考反世貿。如果我們的物欲不是無限膨脹,如果我們都用最簡單的方式過活,又如何﹖

Wednesday, December 07, 2005

二樓五仔記事簿∕冬02

一個人走出了門口,沒有想去的地方,他在旅行。

二樓五仔記事簿∕冬01

天氣冷了,才想起秋天已經過去。學生告訴我明天是學校的旅行,問我會不會一起去。我跟我的學生走到東涌的舊碼頭,吃了一頓飯。

我幾時做了別人的老師?

***
在靈堂找到一個77年生的死人,和我同年。

Tuesday, December 06, 2005

二樓五仔記事簿∕秋30 (明報訪問)

白雙全
不要想當然
(明報︰2005-12-05)
文︰莊寶詩

【明報專訊】斯斯文文的外表,不慍不火的談吐,實在令人難以置信眼前的白雙全,是那種看路牌可以看到倫理、單親家庭關係的人﹔一張有能力改變你一生的六合彩彩票,填上「Win」教你一嘗中獎滋味﹔又或者,將街上的巴士站號碼串連成電話號碼,打給香港某個角落的人,還談上3分鐘……總之,白雙全就是要令你難以置信。

他總是「與別不同」,是的,白雙全總是與「大家」不同。好像求學時,和同學一起做閱讀理解,人家找到了答案,他卻將文句看成另一種意思,故每次都拿得很低的分數。在高考的中國語文及文化科的短講考試,他不選擇穩中求勝、穩打穩紮的取分策略,反而是隨心所欲、忠於自己。當日他收到的試題是「升上大學你想認識什麼朋友﹖」他毫無保留地說上大學後不想結交朋友,考官愈聽愈皺眉,他心知不妙,結果真是拿了U回來,但他沒有後悔。

自小極度悲觀的性格,令他經常想一些很灰很黑暗的事。在他的黑暗時代,會用畫來排遣抑鬱,是發泄,也可以是讓別人了解他的鬱結。一直畫,一直畫,自然就想找方法讓人明白他畫的是什麼。於是,他常想一些出奇不意的方法吸引別人注意,今天依然如是,「我希望吸引觀眾看我的作品,讓他知道我在想什麼、做什麼,引起趣味再思考。」

看事物的角度不同,思想與常人有一點點差異,別人就會覺得你好奇怪,白雙全以前的中學同學,都曾經覺得他有點點怪,但他沒所謂,只要覺得是對的,他會堅持,甚至一直堅持到底,「以前有人和我說過,衝紅燈是不對的,到今天我也沒有衝過一次紅燈。」固執,也可以說是擇善固執吧﹗

白雙全不喜歡死板,愛思考。現時,他的工作是教學生畫畫,喜歡引領學生思考,透過教學過程讓學生領悟一些道理。但某次有學生問他︰「你今堂教了什麼﹖」頓時令他好失望,「可能是自己教得不好,又或者那學生根本想我由頭至尾講解給他聽,不用思考,只要明白就算。」

又如講笑話,如果白雙全講笑話,他講一次你就笑,就代表他成功。可是,若要他多番解釋,良久你才「噗嗤」一笑,你哈哈笑時就輪到他不快了,「我由頭到尾解釋一輪,你才明白我說什麼,根本沒意思。我希望你可以自己思考,親身領悟一些東西,並非完全由我說你才懂。」

或許,白雙全不甘於將習以為常的事情,看成理所當然,他的思路總是常人的反方向,簡言即「刁鑽」。若門上寫著推,他偏要拉,「撞板」無數次卻享受這種體驗,因為他相信生活源於體驗,沒有親身體驗,生活只會是無味。永遠堅持高瞻遠矚,用嶄新角度看事物是他的把戲,因他堅信「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的道理,每個人只要肯多走一步、站高一點,大家同樣可看到明媚風光和新奇事物,問題在於你是否願意踏出這步,「我相信每個人都有能力去創作,人人都有創意,只是誰能持之以恆罷了。」

要平凡,就不是白雙全,大家看似平凡的事物,只要落在他的眼中,自然顯得不平凡。

二樓五仔記事簿∕秋30b

一點說明:
書的內容打直藏在書的中間,每切一刀就可以從切開的書脊看到一行字,當看完書內藏的所有字,書就會自動解體/消失,就像一本下了咒語的魔法書。

這個魔法書的想法本來想用在《單身看》的書籍設計上,後因為造價太貴而打消。魔法書是我創作的兩個堅持:用一個不同的角度切入/閱讀事物;當一個概念/思考方式變得相當完整時,需要自動打破,換一個無知的心去發現新事物。

Monday, December 05, 2005

二樓五仔記事簿∕秋30c

少少補充:
>大概有八年的時間(由中二到大學二年),我沒有衝過紅燈,當時在我的教會(喜樂福音堂)內大部份人都有這種「擇善固執的美德」,一班人一齊堅持,其實沒有甚麼大不了。當然,我現在是常常衝紅燈的,一個人必需要有信念,才有力量堅持原則。

>我不是不喜歡學生在不明白的時候發問,而是怕學生用發問來繞過思考,我的信念是唯有你思考過的事才是真正屬於你。好的教案是幫他們進入這個思考。

>創作/創意不是一小撮人的專利,而是每個人都可以擁有的能力(或者只是一些方法),這是從事美術教育的人必需具備的信念。

>種一棵有花香的樹,送給遠方的你。

二樓五仔記事簿∕秋28

好的作品在細眉細眼可以看到藝術家的心思,今期程展瑋的作品是一佳例:在6255-3124的Sunday電話卡中已隱含了遊行的資料:十二月四日(星期日),下午三時。匆匆看過還以為是幫Sunday賣廣告。

***
和很多人分享過做《明報》的話題創作最大的滿足是來自在很短的時間內完滿地完成一件事情的快感,亦因為它的即時性,弱點會很容易裸露在觀眾眼前,沒法躲藏,那是另一種「真」的表現。

最難忘的有一次看楊春光的即興表演,他的即時是跟觀眾在同一刻的時間裡。

***
明天《明報》有關於我的多元/多餘思考的訪問。

二樓五仔記事簿∕秋27 (明報訪問)

今天,上街不是,不上街也不是
(星期日明報﹕05-12-04)
文﹕黎佩芬



【明報專訊】白雙全請我給他帶來電腦,要能播DVD的。他開開合合,原來準備要演說一次右手邊整頁的創作過程。請他替我們做訪問,他先來剖白自己,非常白雙全。呂大樂把梳化讓給我,自己坐在兩張梳化中間的扶手上,兩個人靜靜的看,靜靜的聽。突然,他問﹕選黃色的布條,是刻意的嗎﹖

白雙全沒有多說,只一句﹕遊行,一定是黃色的。為什麼呢﹖我忍不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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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遊行總要是黃色的謎題,呂大樂想起一首歌──Tie a Yellow Ribbon Round the Oak Tree。一個坐完監的人在唱,3年了,如果(愛人)你還要我,就在老橡樹上綁一條黃絲帶吧。當年科拉桑等她坐牢的丈夫。後來她參選,人民力量將馬可斯拉下台。

白雙全繼續說呀說,說他那次帶印滿七一遊行人士鞋印的小黃布條,到北京「圍」天安門,如何的抬不起頭,如何的綁完即「鬆」(帶/人),「拆因為危險﹔第二,我想要回那些絲帶。當其他人走進這個圈裏,就好像進入了我的創作範圍,會驀地省悟『這裏是天安門』……」兩次繫黃布條的經驗對照,一鬆一緊,一易一難,是安然與犯險的天堂與地獄。

七一腳印 犯險繞過天安門
我抱旁觀好事者的心態,看眼前這幕白雙全遇上呂大樂。朋友都說白雙全他細眉細眼婆婆媽媽,最上心的,都是大時代裏的小微塵,不愛鑽大道理,但我常覺得,他對政治的感覺其實很敏銳。果然,16分鐘過去,白雙全完成他的presentation後,訕笑說﹕「我真不知這次對話會出什麼效果,你面對的,是一個對政治沒有多大見地的人。」呂大樂立時糾正﹕「你的創作意念所源自的地方,那感覺,其實非常政治。」

所有政治行動最有趣的不正正就是﹕為什麼在某個國家理所當然,且得到保障的東西,在另一個體制卻變成高風險的事﹖呂大樂在內地的朋友,個個跟他說「中央的信息已經很清楚,你還收不到,或者不收貨,是不是有點多餘﹖」又好像左派與政府不斷嘮嘮叨叨﹕你要說的,中央聽到了,你乖乖的,拿到的更多,你應該猜測中央的意思﹔但香港人奉行的是另一套政治文化和態度﹕喜歡便上街,有這個權。

在香港,遊行無障礙。可參與遊行,總不免有個人與集體的衝突和拉扯。白雙全坦白交代,至今也沒遊行的打算,因為他自覺自己站在民主派與中央中間,沒有特別想支持,也沒有特別不想支持。關於12月4日遊不遊行,他有一些作為一個普通香港人搞不清楚的感覺。

白﹕可是,如果明知出來會激怒阿爺,我們出來,會更好﹖還是怎樣﹖

呂﹕沒有人知,將來歷史也不知道,我不相信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的說法,常覺得有些東西是控制不來的。你想人不上街,好簡單,去談判,去出價。現情是雙方面都不肯出價。北京出一個很低的價,民主派叫一個很高的,永遠談不攏。這個局面之下,市民大眾可選的不多。我也想見到妥協,但不知道怎樣才會出現,便遊行完再算。不行便沒有機會有個新局面。

天價地價 叫港人左右為難
白﹕泛民主派有個價,中央有個價,兩個壁壘分明,對立的。但其實很大部分人都在中間,不傾向任何一方,現在你叫他們出來遊行或不出來遊行,好像被迫要揀,作為一個香港人,覺得很慘。

呂﹕是慘的。最理想是大家都退一步,協議一個粗略的時間表。現是,如果可以一點都不輸,中央當然想行最硬一步棋﹔民主派,坦白說,我覺得他們沒有一個底,自己也不知道12月4日會有什麼人出來,於是,唯有仗叫一個很高的價,難聽點說一句,輸了也不用上身,是一個很政治正確的策略。

白﹕但明知不夠撼又要去撼,撼禍了,豈不遭殃﹖

呂﹕這一鋪,拉倒不拉倒是小問題,又不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方案,最慘是12月4日如果只得五六萬人,中央見你底牌只那麼多,民主派就繼續說支持者不算少,悶局繼續。

白﹕你覺得人數會有幾多﹖

呂﹕我覺得無10萬就不好見人了。現在好像玩話事啤,莊家開牌有一對King啤,你無一對A啤,無謂浪費時間。我最想見到兩種結果﹕要麼少得只有幾千人,要麼就數夠十多廿萬。這樣才可以公告天下,叫天價的,無人理你。十多廿萬人出來,方案拉倒後,乘勝追擊。

底牌一輸 七一就真正完了
白﹕可能有10萬人嗎﹖

呂﹕有趣的是,連組織者也不知自己的底牌是什麼,所以是很危險的。我最怕輸一件事﹕公告天下,七一那問題,真正完了,或者暫告一段落。其實也是挺累的,九七後到現在,這麼多年,確實很累。第1次七一與第2次七一,是兩個爆發點,爆完中央有反應,不知是不是更好,但你會覺得執漏比以前快了,規範比以前多了,穿崩少了,市民很多已順氣,除非有個大得讓憤怒積集的問題,要再來一次。現在不知12月4日是不是。

白﹕你估計今次出來遊行是哪類人多﹖

呂﹕我訪問那些30歲以上的中產階級,大部分在董下台後已順氣,最關心政府是否管得好,沒聽說過有擔心自己七八十歲看不見普選。後生一輩不同,他們經過七一,對某種管治的風格看不過眼,有一定的反抗聲音,是否見諸行動,則不敢說。

白﹕我或我身邊的年輕人,都沒覺得已經到了非出來不可的位置。當我們談到今年要不要再出來,反應都不肯定。

呂﹕正如你剛才說的,大部分人都覺得一個叫天價一個叫地價,其實他們得到中間已經滿意,要被迫歸邊大家都不想。參加好像等於支持天價,其實不是,不參加是等於支持地價嗎﹖又不是。兩方都肯定得到絕對支持﹖好明顯也不是。

白﹕對曾蔭權會有好大影響嗎﹖

呂﹕相信他已有足夠心理準備在立法會投票時會拉倒。從中央角度,拉倒沒有輸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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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人問﹖白雙全
概念藝術家,為了方便腦袋時時鬆弛地保持清醒以產生一個又一個的無聊創作意念,中大藝術系畢業後保持自由身,蟄伏於火炭一工業大廈。03年起與《星期日生活》合作,歷經3年七一,3次用創作反思遊行意義。今年七一推出結集大總結,卻遇滯銷,懷疑因為董建華下台太早。

什麼人答﹖呂大樂
學者,中大社會學系教授,文字常見於報章及雜誌,內容由足球到兒時玩意到潮流文化到政府管治,皆有涉獵。其人語言幽默,文章字字珠璣,但自言不諳創意思維,近期最羨慕別人擅長搞創作做設計,人家一幅圖像,他卻要用一部書的文字去言說。

二樓五仔記事簿∕秋27b

被遺忘的民主黨員
(星期日明報﹕05-12-04)
文﹕黎佩芬

【明報專訊】或者已經沒有幾多人記得,呂大樂是民主黨人。他是匯點四個創會成員之一。他常拿別人的「善忘」開自己玩笑﹕「人人都說我個樣不像搞這些」。作為一個若隱若現的民主派,呂大樂自己是怎樣想﹖「我不會樂觀到奢望07、08,或者2012就解決全部問題,我看不見這樣的圖畫。」

按呂大樂的分析,政治上,民主派其實給12月4日押下重注。因為若然輸,輸掉的不是方案,而是未來在議會裏,他們已經沒有什麼好說。不過,要命的,是看不見政黨有拚死動員的氣魄和動作。呂大樂甚至覺得,若不是那位78歲老翁中途殺出說害怕有生之年看不見普選,動之以情,所謂的動員早已不了了之。但動之以情效果有限,市民不會感到「必須是現在」的迫切性。

「這是一路走來政黨政治最失敗的地方,他們不太能捕捉民眾的想像力。一開始談方案,一味計我數還是民建聯數,從市民角度,跟他們有什麼關係﹖雖感不順氣,但市民無法投入那個辯爭,會覺得動員的人不爭氣。」

不作判斷 永遠當贏
「最失敗是無人夠膽事前在數字上下判斷,或者除了何鴻燊。起碼我會欣賞,作為最後動員,民主派出來說人數少過十萬便宣布自己輸,要不永遠都當贏,無意思,要交個有意義的數字。他們應該如此的,告訴大家自己怕輸,輸了要支持方案,推至生死層次。真輸了,便哭投支持票,再不是便引咎辭職。」

他歸納道﹕「香港沒有政治意志強人」的死穴。我們輕輕又談到45條關注組組黨,他並不看好。

不傾向天價,可呂大樂也不接受「時間表的時間表」,不接受07、08跟路線圖分開談,算是中間路線。面對中央擺出的硬姿態,方法只有「當眾落阿爺面」。他是如此相信。

「所以局面是失控的,這是此中無奈的部分」。

要是「輸」的話……
「民主的問題不會一下子完結,總是反反覆覆的。」

「始終七一引發的問題沒有真真正正解決,曾蔭權的希望好像強一點,但強弱很多時是一線之差。總有一天曾蔭權可能變成董建華,要有個解決方法。」

末了,我再問白雙全會不會去遊行,他笑,說還沒決定好。然後,他忽然有感,跟呂大樂說﹕「你的是線性思維,一步推一步,由立論到結論,我跟你不同……」

二樓五仔記事簿∕秋26

和呂大樂的對談,當日我的討論並不是很多,相信黎佩芬花了不少氣力去完成此文。仍然都是那一句,我關心的是「小家」的問題,討論已是另一層面,分享倒很親切。

二樓五仔記事簿∕秋25 (星期日明報作品)

香港人給中央的禮物

2005年7月1日,我在第三年七一遊行的路線上橫貼了一條黃布,記錄整天遊行人士的腳印(作品於7月3日《明報》發表,見右圖)。之後,我把這條黃布剪成很多小絲帶,在同年7月17日(10:00-17:35)我帶了一部份的黃絲帶到北京,圍繞天安門廣場的外圍綁了一個圈(見上圖)。(絲帶綁上後隨即由另一個朋友拆除。)

後記:
>7月2日,在報紙上看見遊行人士在政府總部綁了很多黃絲帶,覺得香港人有很多話要跟政府說(不單是香港政府,也是中央政府),所以構思了這件作品。
>7月17日出發前,北京的朋友告訴我:「在中國,現在黃絲帶代表法輪功。」於是我立即把綁絲帶的範圍由天安門向外擴開了。在北京「遊行」跟在香港遊行有很大的分別,因為覺得隨時會有危險,所以(無形的)心理壓力很大。相比之下,在香港的遊行就顯得「太容易」了。

DVD在阿麥書房獨家有得睇 (http://www.mackiestudy.com)

Friday, December 02, 2005

贈白雙全《單身看:香港生活雜記》一本

收集城市的「無聊」電波
一件提議給白雙全創作的「無聊」事


【明報專訊】上面是白雙全無聊作品的幾個範例﹕收集空氣、印有神蹟的購物單,「必勝」六合彩票等。不要輕看生活中任何「無聊」瑣事,它可能可以為你沉悶的生活增添趣味,將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拉近。

歡迎讀者來信提出「無聊」建議,作品一經白雙全採用(全部/部分),他將與你一同創作,作品和紀錄將會在《星期日生活》發表。獲選者更可得到白雙全親筆簽名的熱賣新作、厚250頁的作品結集《單身看﹕香港生活雜記》一本。

「無聊」建議請寄﹕香港柴灣嘉業街18號明報工業中心A座16樓「星期日生活」編輯黎佩芬收。並請註明姓名、地址及電話,以方便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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